野火燃盡 - 里斯受圖文綜合企劃 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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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old Bath

作者:夜星
想對同好們說……:「在第二人稱與第三人稱徘徊著的混亂文章,如果還喜歡我筆下的前輩的話那還真是萬分的感激。・゚・(ノД)・゚・。」

  「前輩你可以不要這麼不講理嗎?!」

  「不講理的明明是你!」

  門板戛然關上,伴隨著匆促而渾重的步伐一齊撼動無聲的房間,擁有一頭金栗色翹髮的男人動作俐落地從抽屜扯出一條毛巾後,便迅速的閃身進入房間附設的浴室中。

  光裸的腳掌接觸乾燥地面時的觸感相當微妙,他猛然扭開花灑的水龍頭,不安分的水柱措手不及地潑了他一身溼,浸泡過水的衣衫服貼地顯露出他精壯的曲線。

  他不以為意的甩了甩因溼透而垂下的髮絲,並隨興的將其梳至額頭後方。

  於冰冷的水柱之下,他長長地吁了口氣,滿腔的怒氣也逐漸冷卻了下來。

  仰起首,他凝望著佈滿透明水珠的牆壁,靜靜地沉思了起來。

  過往戀愛經驗次數乏善可陳的他,在此時碰上這方面的難題使他一時間不知該做何處理。

  方纔自己的態度是否過於偏激呢……平時驍勇善戰的他面對情場問題也不小心地陷入了泥沼裡頭,自從彼此心意交通後,各種的問題以及爭辯陸續地產生,而他們彼此在問題的癥結點亦不盡相同,故經常產生次數頻繁的大小爭執。

  而這次,對方與自己溝通不良的問題更是讓彼此大動肝火,為了不被怒意駕馭而傷害到對方,他選擇以逃避來解決一切。

  冷水灌頂而下,不僅感到一股屬於冰冷的顫慄感,更多的是所謂空虛的寂寒。

  熄滅了的野火,僅存幾點火星在體內灼燒著,苟活著綻放最後的光芒。

  淅瀝的水聲充斥了他的耳際,彷彿覆蓋過所有雜亂的噪音、心中環繞著的怒吼,以及自己紊亂不已的心跳聲。

  接著,一道咿啞的開門聲闖入了他趨漸平緩的內心深處。

  他忍不住屏住了氣息,他感受不到冷水潑濺在身軀上該有的寒意,連是否為自己身上滲出的冷汗亦無法辨別。

  忽地,一隻溫熱的手擅闖了他獨享安寧的禁地。


  「前輩……」

  面對對方好似懇求的呼喚,他仍然文風不動的不吭一聲。

  尚未褪去的衣物緊貼在他的背脊上,在對方貼上來的溫熱手掌之下,撫觸變得格外清晰,穿透布料的熱度令他感到窒息。

  他可以感受到對方灼熱的鼻息就在頸邊拂著,和浴室內的霧氣相同地厚重而深長,撓過他的肌膚、順著他的肌理挑起了他全身的敏感神經。

  「有時候我都會覺得,我們是否……不適合在一起了呢?」

  身後之人,深深地嘆了口氣。

  逕自的、細碎的呢喃,充斥著無法抹除的惆悵與自我嘲解,分明是捫心自問的問題,此時瞭然彰於彼此面前的時候,卻又讓人情不自禁的顫慄而起。

  一切都輸給了那份害怕面對的怯懦。

  「……」

  他半啟的唇看起來呼言欲出,想為這無力的問句反駁些什麼,卻又在幾番不必要的內心掙扎後,選擇投靠了沉默。

  只留下那等候發落的胸口,依然是灼熱著的。

  他感受到後方彷彿試探般、由後方越過腰際而游移至腹部的動作略顯怯畏,分明只是個簡單不已的擁抱,此刻卻連要傳達都做不到。

  但他沒有去阻止對方在此時顯得踰矩的動作,只是靜靜地佇立著,任憑花灑溢出的凜冽水柱潑打著他的肌膚,任憑畏寒感侵蝕腦髓根部。

  貼在背脊的手心溫度下一秒便會抽離的預感令他揣揣不安。

  戰戰兢兢的,聽聞著對方聲調不自然的細碎聲音,卻怎麼樣也說不出話來。

  「我是不是……不應該再繼續待在前輩身邊了呢?是不是該為了前輩、好好放手了呢?」

  終究無法出聲。

  就如尖刺哽在喉頭的痛楚,逐漸蔓延至全身上下,遠比窒息還來的痛苦萬倍。

  他緊闔著雙目,心頭不斷旋繞上自己內心抗拒的聲音。


  不是的。

  不是的。

  不是的。

  不是的。


  ──不是這樣的。


  像是被一把從水底拉扯而起,在水柱下的他遺忘了無法用著急促的呼吸去汲取些微空氣,冷水順著鼻腔被吸入的同時他也狠狠地被嗆了個昏頭。

  劇烈的咳嗽聲迴盪在原先窘迫的狹小空間內,鼻腔的刺痛與窒息感一同襲上他全身上下的感知神經,他難堪地纂著濕漉的衣衫垂下首。


  ──他到底在做什麼。

  如這般狼狽的模樣,只能失魂似地任憑冷水侵蝕全身肌膚直到肌理,直到發現再也無法挽回時,才會清醒過來嗎?

  已不知是因嗆咳而逼出的淚水還是水滴將他的雙眼浸紅,幸虧觸碰在腰際的厚掌並未因此而挪離,否則他可能不保證下一秒自己會不會真的泫然而下。


  見狀,對方態度相當慌張的抓住他的肩頭,像是要探視對方有無大礙的將他的身子扳了過來,動作及力道皆強硬的不容抗拒。

  「前輩你……」

  「你真的知道什麼叫做“為我好”嗎?」

  他抑制住自己欲咳出的衝動,用著略為變調的嗓音抑制對方的問句。

  再也無法控制自己內心的真意,猛然抬起的雙目連同眼內的情緒直掠進對方的心頭,彷彿要對方徹底明白自己最真切的心意般,那炙熱如焰的目光著實令彼此都陷入其中。

  「你又憑什麼去了結這一切?」

  他伸手纂住對方亦溼透的襯衫,平靜而深沉的怒火灼燒著,猛烈地彷彿對方也一起被波及般。

  連刺骨的冷水都無法澆熄這燃盡一切的炎。

  對方回應的空茫眼神令他不安,於是他奉獻上了唇瓣,期望能夠獲得他應得的答案。

  但彼此脆弱的理智線頓時斷裂,驚擾了所有情緒逃竄而出。

  彷彿將所有無法言傳的情意全付諸在交合的唇齒間,零亂的喘息及熱度覆蓋過僅存的意志,單憑趨使著的忠實慾望在控制一切。

  一吻畢後尚不罷休地,他們勾搭上的身子結實地貼上了冰冷的磁磚,往常寬衣解帶的動作在此刻已顯得無必要。

  「既然開始了,我就不會輕易結束掉。」

  對方在絲毫沒有間隔的吻中低語著,而後吮吻至他肩頸時引來了一陣顫慄。

  「你說的算。」他仰起曲線優美的脖頸,任憑對方任何的游移與撫處縱橫,「至少別……在還沒決定終結之前,先說了道別,好嗎?」

  「我答應你。」

  縱使他們尚未找出解決爭執的方法,但在對方的允諾連同著灼熱的吻落下時,連冷冽的水亦澆不熄的慾火已先吞噬了彼此。

  此時思考也只顯得多餘而已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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